创世记第四十八至四十九章
临终的场面(Ⅰ)(四十七28-四十九32)
故事恰当地以(第四十九章末节及第五十章)关于雅各的死,和约瑟本人的死,以及他身体熏香料的记载为结束。但是在这以前,我们(在四十七章最后部,及第四十八、四十九章)有三个临终的场面,相当详尽地记载垂死的雅各,对他儿子们的劝勉,和对他们及他的两个孙儿的离别祝福。那两个孙儿是以法莲及玛拿西。或许这两章多一点的经文,原来并不属于这故事,因为这里面的主要兴趣,对于以儿孙为个人的中心,并不如他们作为支派的中心。这些章里面充满关于众支派和他们在得胜之后,在巴勒斯坦早期的隆盛的远古数据,这些数据乃是族长雅各所无从而知的。这数据对
以色列历史学者大有价值──读者中想多知他们如何着手工作,与他们古代及存留至今莫明奇妙的诗词之中能以榨取出多少的,便要进一步阅读书目中所提出的一些参考书。他们会发现那是一个动人的经验。然而,正如这注释一向的作法,我们主要的任务,乃在我们称为族长的个人的‘实际’生活,而不是后世的人回头看族长时代的种族和支派的传统。对于我们的目的,把这些章节印出,并加上少许必要的注释便已足够了。
临终的场面(Ⅱ)
(四十七28-四十九32)(续)
(一)
第一件需要解释的是公告雅各之死,系在到达埃及十七年之后。这是最难相信的。当他离开迦南的时候(四十五28),他显然以为不久便死,而且只愿死前得见他的儿子一面。他在四十六章三十节对约瑟说的话也是同一倾向。最显著的乃是下一场面(四十八章),约瑟在饥荒尚未开始之前所生的儿子(四十一50)被带去接受他临终的祝福时,仍然是年幼的儿童。这公告看来似乎又是另一企图,使故事符合族长寿命之族谱的传统。要记得,因为这些传统,亚伯拉罕和以撒在他们似乎要死的场面之后,还活了许多年。请参看四十七章九节。特别是廿七章关于祝福场面的注释之第一部分。我想我们可以合理地假定雅各在把他的家族从迦南迁到埃及之后,不久便死去,其时大约九十岁。
(二)
当雅各觉得他离世已近的时候,他强逼约瑟应许不把他葬在埃及,而要与他的先祖同葬在家乡。为要强调这情形的郑重,雅各要求约瑟把手放在他的大腿底下,这程序(亚伯拉罕差派他的仆人去米所波大米为以撒物色妻子时,也采用过,见廿四2)。对希伯来人,与他们的祖先同葬乃是人生理想的归宿,象征家人在坟墓之外团契的延伸。正如撒母耳记下廿一章十节以下,关于利斯巴那动人的短短故事所清楚地显示的,没有恰当的葬身之所乃是他们最为痛心的事。雅各对约瑟的誓言感到满意,便‘在床头上敬拜 神’,这是一句离奇的话,可能只是他从枕头上稍微点首示意的意思。
(三)
此后不久雅各的情形转坏,约瑟带了他的两个儿子,玛拿西和以法莲去见他。这个长长的情感化的故事,虽然是一个很富人情味的故事,它的主要目的却可能是要加强以后用这些名字作支派的集团身份。可以这样说,他的两个半支派在定居期间很快便在数目上和领土的范围上,都超过大多数其他的各支派(参看下图);而在这两个半支派之中,以法莲随时间的进程,很快成了比较重要而又有影响力。于是在王国分裂之后,它的名字竟代表(像
以色列的名字本身)整个北部王国的名称(参看以赛亚书七1-9,17)。这些未来的事情,在这里作为临终的雅各所说的预言而提出。两个孙儿实际上是由雅各所继作为他自己的,而且与流便、西缅和其他的一齐领受一份遗产。以法莲的优先权则由于他在祝福他们时,把手交叉,使他的右手落在幼子的头上,而左手则落在长子头上加以强调。这里没有提及他们有一位埃及母亲,也许不足为奇。
在巴勒斯坦的各支派
在这故事中有雅各真诚无伪的特质,显著的是他哀恸地唤起他所爱的拉结的记忆,和拼命坚持表示偏爱。本章末节也有对卅三章十九节的暗示,那一节记载他在示剑(希伯来语译作‘斜坡’的这字,也是一个城市的名字;字本义是‘肩膀’)买了一些地。就历史而论,约瑟带他那在远离他们祖父的帐棚之处诞生的儿子们,在老家主临终前夕,去受他的祝福也并非不可能。但是因为大量地加上了与支派的联结,过份把这一章作为正式的族长数据而使用,却有点不智了。
(四)
第四十九章一系列的诗句也是如此。这些诗句意图作为雅各给他十二个儿子最后祝福,但是事实上,正确的理解,它们却比较像是告诉我们,在约书亚入侵迦南之后,
以色列十二支派的兴衰。请参阅上图关于定居地域的梗概。
在后期,三个较年长的兄弟所代表的支派并不强盛。流便只能在约但以东占有小块领土,而西缅和利未结果却根本得不到一点土地。西缅分布一部分在犹大,一部分在北部。利未却成了一个优秀的祭司阶级。这些事件显然可作为卅五章廿二节所叙述雅各儿子们恶行(流便的乱伦),及四章所记(西缅与利未在示剑可怕的复仇)的结果;这种判断表面是十分公道的。但是为甚么对于卅七章廿一节以下;及四十二章卅七节以下,流便的慷慨行为却没有体谅呢?这举动雅各是必然知道或记得的。又为甚么利未的命运,结果比西缅的更光荣呢?那判断表面似不公道,而比较像试图想说明众所知闻的支派命运,多于一个严肃老父真正的预告。
在外约但(迦得)与巴勒斯北部(西布伦、以萨迦、但、亚设,与拿弗他利)定居的众支派也同样是匆匆解决的。对西布伦所提及的是住在海口,虽然事实上亚设的领土是较近地中海。以萨迦的‘服苦’,被视为比喻它由于有西顿的强大、腓尼基人为近邻的经历。论及但的经节可能涉及士师记十八章所说,它在南巴勒斯坦用暴力企图觅取土地未果,终于徙居遥远北方的遗憾故事。在但的‘祝福’之后,接在上下文比较虔诚的祷文:‘耶和华阿,我向来等候你的救恩’,可能反映诗人对这一特殊支派的不满。外约但的一个支派迦得,会经常受伯度英人的袭击。亚设在北方的兴盛,可能是与腓尼基人通商的结果,虽然无疑它与同一地区的西布伦同受困窘。给拿弗他利的祝福,似乎是对它作为
加利利一个山族的独立性的简单论述。
给予犹大与约瑟(就是玛拿西与以法莲合起来)的预言,篇幅特别大,正好象征士师时代及其后的君王时代,当他们作为两个希伯来王国的核心时,这两个支派集团的优势。约瑟的祝福长存在中巴勒斯坦大量的人口及富庶之中,那就是这联邦定居之处,又是犹大在其对仇敌(包括其他支派)之杖和圭,及其光荣而略带血腥的胜利之时。如果这一段的热诚语气,全出自一位犹大诗人,他知道大卫的兴起,以及所罗门在创立希伯来帝国的辉煌成就,也是不足为奇的。第十节的译文‘直等细罗来到,万民都必归顺’是根据古希腊本,它包含有一种特殊的弥赛亚声调,而且这一节在早期使用七十士释本的教会事实上视之为对
基督的预言。更正教会依从钦定本‘直等细罗来到’,根据希伯来文,幸而未能在意义上使用这一节。我希望今天没有人想对标准修正本的翻译作如此尝试。不只是这短句仍为学者们所争论,而且整个段落的语气,都是充满着胜利主义。大卫出生的光荣支派,在雅各临终回头去看时,预见到它的成功和成就。
便雅悯是个细小但在后来却是重要的支派,而且为新的国家的产生,预备了第一位国王扫罗。他有大能勇士的美名(参看代上八40;十二1-2),而这就是在祝福中所赞扬的。诗人似乎并不担心约瑟故事中的便雅悯反而是个柔顺坚忍的青年。
(五)
在雅各口中的这些祝福与预言中,除了很少数例外,与故事中所描述的约瑟和他兄弟们的性格有点关系。它们提供
以色列后来历史许多宝贵线索,但是却不可能帮助我们了解这位垂死族长的实在意愿。也许有一件是可以的,那就是他全部儿子都被召到他的床前。他在他们当中有他喜爱的,但是这次没有以实玛利和以扫那样被排斥在外的情形。这很值得我们思考。它绝不应引起我们怀疑 神以前的拣选不公平──我们没有这样作的权力──但是它确实把年迈的雅各放在一个比较合宜的状态之中。他从他自己年轻时的经历中学到一些东西。虽然自己的喜好很强烈,但在这里却不致过份凭自己。那种更宽容的态度经过长期的磨练,已经获得成就。我们欣然注意到,现在它多么美妙地配合创世记第三个,也是最后一个故事所强调的,正像我们所见到的:不单单在于 神的恩典,也在于 神的神命。──《每日研经丛书》